祁煜抬眸间,眼底深邃如海,看不出情绪,语气平淡,像是说起天气般,波澜不惊。
太阳高照,阳光炽热,部分百姓在堂外站了许久,额头本来都渗出细汗。
就连公堂内,即使四周提前放了冰块,在里面待得久了,都觉得热气挠人。
此刻,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吱声,感觉一股冷水浇下来,冷嗖嗖的,忍不住打了颤栗。
言松之更是脸色惨白,狠狠瞪着二房,对着祁煜,重重磕头请罪,一脸急切。
“王爷,言家也无此意。犬子蒙皇上赏赐,能镇守西南,乃皇恩浩荡。”
“若非云廷将军回京,老臣本想请旨,能让他回京一段时间,多留香火。”
祁煜端起茶盏,浅啜一口,才不紧不慢道:“言松之,本王曾提醒过你,治家不严,会有大祸。”
言松之抬头,正迎上祁煜的目光,他眼底的警告一闪而过,莫名心惊。
他用手帕擦了擦汗,看着言溪溪一家,满脸失望地摇头,心隐隐作痛,却主意已定。
“王爷,若是二房当真违法律法,背叛国家,臣作为家主,定会割袍断义,族谱除名。”
自进了公堂,言含之一直垂首沉默,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,不敢置信望着他。
“兄长,咱们可是至亲呀,父亲临终前,您答应过他,要照顾我们的。”
言含之夫妇,还有言溪溪,都一脸受伤,眼圈通红,齐刷刷望向他,眼神控诉又委屈。
云昭昭走到他们面前,上下打量一番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冷哼一声。
“若是言老爷子知晓,你们所做所为,还不得气得,从坟墓里爬出来,狠狠教训一番。”
言溪溪狠狠瞪着她,刚想张嘴,衣袖被其母亲死死拽住,言含之也冲她摇头。
云昭昭盯着他们,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流转,仔细端详,眉头渐渐皱起,她若有所思回去坐下。
徐令望看着言溪溪,沉声道:“猜测不能作为证据,言溪溪,你还有其他辩解吗?”
“本官提醒你,谋害王妃,谋害皇嗣,乃是死罪。”
言溪溪被关押后,就猜测云昭昭的流产,是她特意布的局,目的就是对付自己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脑子飞快转着,不停复盘着整个过程,努力寻找破绽,想着破解之局。
奈何,此局环环相扣,人证物证齐全,她竟然未发现任何破绽,百口莫辩。
除非她说出那件事,才能破谋害皇嗣之局。但是,她也无法全身而退,或许又陷入其他的波澜。
言溪溪大颗泪落下,流露出悲伤:“六妹妹,毒子散不是我的,那日我没有给你下药。”
“我可以对天起誓,若是有一句谎言,天打五雷轰,不得好死。”
云昭昭眉毛一挑,冷眼反问道:“若是发誓有用的话,还要律法做什么?”
停顿了一下,她又道:“二嫂嫂,你当真没有给我下过药?没有害过我吗?”
“若是你说谎,你所在意之人,不得好死,生生世世吃苦受罪,难轮回。”
云昭昭平静看着她,脸上流露出,洞察一切的笃定,眼神里带着嘲讽,像是看小丑跳梁。
堂前的百姓议论纷纷,情绪有些激动,胡乱拥挤时,一个妇人被撞进公堂,趴在地上。